杨玉环第一次被宠幸,便让唐玄宗李隆基创下了多项记录,历史上没有皇帝能够超过

“陛下,不可!臣妾是寿王妃,是您的儿媳啊!

这要是传出去,会乱了伦理,会被天下人唾骂的!”

自曲江池一遇,李隆基便对杨玉环动了心思。

上巳节赏赐不断,又借祈福之名将她留在宫中。

中元节当晚,强行让她侍寝,时长打破历代祖制。

之后,将她囚于太真观,与寿王彻底分离。

李瑁得知消息,闯宫求情却被李隆基狠狠训斥,连高力士都劝不动。

杨玉环被困太真观,李瑁在观外苦等,两人只能隔墙喊话,互诉衷肠,却无力改变现状。

杨玉环第一次被宠幸,便让李隆基创下多项记录,

在这背后,究竟还有怎样不为人知的疯狂与挣扎?

01

“陛下已经在惠妃寝殿待了整月了,再这么下去,龙体如何撑得住?”

小太监捧着刚温好的参汤,站在殿门外,声音压得极低,满眼焦灼地看向高力士。

高力士抬手止住他的话头,指腹按了按眉心,目光落在紧闭的殿门上——

那门内静得只剩烛火噼啪声,连半点人声都没有。

他轻叹了口气,声音沉得像殿外的寒雪:

“别多嘴,陛下心里苦,让他再待会儿。你把参汤搁在廊下,我亲自送进去。”小太监不敢多言,将参汤放在廊下的石桌上,

看着高力士推门而入,殿门合上的瞬间,还能瞥见里面的景象:

明黄色的龙袍一角垂在软榻边,唐玄宗李隆基正捧着个螺钿妆盒,

指尖反复摩挲着盒面的牡丹纹,像在触摸什么稀世珍宝,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。开元二十五年的冬天,北风卷着碎雪,一遍遍拍打大明宫的朱红宫墙,

寒意顺着窗缝往殿里钻。武惠妃的灵柩迁出这座宫殿已过月余,

殿内的陈设却还维持着她生前的模样——

梳妆台上的铜镜擦得锃亮,熏笼里残留着她惯用的百合香,

连她常倚的软榻上,锦缎垫子都没动过分毫。李隆基就守在这殿里,日日如此。

他总捧着惠妃生前用的那只螺钿妆盒,盒子是江南进贡的珍品,

盒面用细螺钿拼出一朵盛放的牡丹,花瓣层层叠叠,

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
他的指腹反复蹭过牡丹纹的边缘,从花心到花瓣尖,

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,半天也不说一句话,殿里静得只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声响。高力士端着参汤走到近前,轻声道:

“陛下,喝点参汤暖暖身子吧,这汤熬了三个时辰,您多少用些。”李隆基没抬头,目光还落在妆盒上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放着吧,等会儿再喝。”高力士把参汤放在矮几上,目光扫过旁边的鎏金碗——

那是御膳房送来的燕窝粥,已经凉透了,碗边还凝着一层薄霜,显然陛下一口没动。

再看龙案,奏折堆得老高,朱批的朱砂砚台都结了层冰碴,

他忍不住又劝:“陛下,御膳房送来的燕窝粥凉了三回,

参汤您可别再放凉了。龙案上的奏折也堆了不少,百官还等着您批呢。”“别动那些奏折。”

李隆基终于抬了抬头,眼窝深陷,眼底布满了红血丝,

“惠妃以前总坐在这儿,看着朕批奏折,她说瞧着朕写字,心里踏实。

现在她不在了,这些奏折留着,就像她还在似的。”高力士垂着手,额角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滑,他不敢擦,只能放轻声音:

“陛下,惠妃娘娘在天有灵,要是瞧见您这般糟践自己,心里定然不好受。

您得顾着自己的身子,这宫里、这天下,都等着您呢。”“她都不在了,这宫里、这天下,跟朕还有什么关系?”

李隆基嘴角牵起一抹冷笑,那笑意里满是落寞,却没半分暖意,

“朕就算消沉到底,又能怎么样?”

高力士知道这话劝不动,赶紧换了个由头,语气更软了些:

“陛下,再过几日就是上巳节了,曲江池那边要设宴,满朝文武都盼着您能去。

大臣们说,这不仅是为了江山社稷,也是让天下百姓知道,

陛下安好,他们心里才能踏实。”“江山社稷?”李隆基重复了一遍,声音里满是自嘲,

“朕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留不住,守着这江山又有什么用?”高力士见他情绪不对,急忙转了话题,提起了寿王:

“陛下,寿王殿下近来也不好过。

惠妃娘娘是他的生母,自从娘娘去了,他天天在府里守孝,

人都瘦了一圈,眼眶子总红红的。

您要是能去赴宴,见他一面,跟他说几句话,也能宽慰宽慰他的心。”李隆基的动作顿了顿,指尖停在螺钿妆盒的搭扣上,冰凉的螺钿硌着指腹。

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低声问:“李瑁……他近来还好吗?有没有按时吃饭?”“寿王殿下一心守孝,饭吃得少,觉也睡不安稳,奴才上次见他,下巴都尖了。”

高力士见陛下松了口,赶紧趁热打铁,“要是您能召他见一面,他肯定高兴。”李隆基又静了半晌,终于慢慢站起身,伸手理了理龙袍上的褶皱——

那龙袍沾了些灰尘,却没让人打理。他声音依旧低沉:

“让人备好车驾吧,上巳节那天,朕去曲江池。”到了上巳节,曲江池边的宴席办得格外热闹。

岸边的柳树发了新芽,嫩黄的枝条垂在水面,映着满池春水。

丝竹声、笑谈声、碰杯声混在一块儿,闹得人耳朵发涨。

李隆基坐在主位的龙椅上,百官轮流上前敬酒,

他手里端着白玉酒杯,酒液在杯里晃荡,却一口没喝,

眼神空落落的,扫过阶下的人群,突然定住了——他看见寿王李瑁身边坐着个女子。那女子穿了身素色的襦裙,料子是普通的细棉,

没绣任何花纹,头上也只簪了支素银簪子,连点珠饰都没有。

周围的命妇们都裹着绫罗绸缎,金钗玉簪插满了头,

珠翠环绕,唯有她素净得显眼,像株刚沾了晨露的梨花,

在一片华贵里透着股清润的劲儿。

李隆基看得入了神,手里的酒没端稳,洒出来几滴,

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酒渍。高力士赶紧递过干净的锦帕:“陛下,小心龙袍脏了,奴才给您擦擦。”李隆基没接锦帕,目光还黏在那女子身上,问高力士:“那是寿王妃?”高力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躬身回道:“回陛下,是寿王殿下的王妃,名叫杨玉环。”“杨玉环……嗯,名字好。”

李隆基的目光没挪开,一直到杨玉环跟着李瑁站起身,

手里捧着酒杯,缓缓走到阶前给他敬酒,他才缓缓开口,

声音不大,却带着帝王的威严:“寿王妃,抬起头来,让朕瞧瞧。”杨玉环依言轻轻抬头,眼尾微微往上挑,像画了道淡月,

肤色白得像雪,连耳垂都透着淡淡的粉。

李隆基看着她,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,随即高声吩咐旁边的太监:

“赏!寿王妃赏锦缎一百匹,珍珠十斛,即刻送到寿王府去!”李瑁愣了一下,没料到陛下会突然给自家王妃这么重的赏赐,

赶紧拉着杨玉环跪下,声音有些发紧:“谢陛下恩典!”宴席散了之后,百官都陆续离去,

李隆基却叫住了正要退下的高力士,语气带着几分随意:“寿王妃平日里有什么喜好?”高力士想了想,回道:“奴才听寿王府的人说,

寿王妃喜欢弹琵琶,而且技艺不俗,寻常乐师都比不过她。”“哦?琵琶?”李隆基点了点头,眼里闪过一丝光亮,吩咐道,

“把库房里那把‘绕梁’琵琶取出来,赏给寿王妃,

就说是朕特意赏她的,让她好生保管。”高力士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那“绕梁”琵琶是前朝传下来的珍品,

木质温润,音色清亮,宫里的乐师都难得碰一次,

陛下却轻易赏给了寿王妃,这心思显然不一般。

可他不敢多问,只能躬身应道:“是,奴才这就去库房取,亲自送到寿王府。”琵琶送到寿王府的时候,李瑁正陪着杨玉环在庭院里看花。

院子里的红梅开得正盛,花瓣落了一地,杨玉环蹲在地上,

伸手去接飘落的花瓣,指尖沾了点红。

看见高力士捧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过来,说是陛下的赏赐,

李瑁皱起了眉,打开匣子一看,里面铺着红绒布,

放着一把琵琶,琴身上的木纹清晰可见,还透着淡淡的木香。“陛下怎么会突然赏你琵琶?”李瑁纳闷地问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,沉甸甸的。杨玉环伸手轻轻摸着琵琶的琴身,指尖划过琴弦,声音很轻:

“或许是看在惠妃娘娘的面子上吧,毕竟陛下近来总念着娘娘。”“但愿是这样。”

李瑁嘴上这么说,可那股不安却没散,

他看着那把琵琶,总觉得这赏赐来得太突然,也太重了。没隔几天,宫里又派人来送赏赐了,这次是西域进贡的琵琶弦,

一共十二根,都是用上好的蚕丝制成,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
送赏赐的太监说,这弦是西域国王特意献给陛下的,全宫里就只给了杨玉环一人。寿王府的管家看在眼里,私下里找了李瑁,犹豫了半天,才小声说:

“王爷,外面都在传……陛下对王妃好像格外上心,这赏赐一次比一次重,怕是……”“胡说什么!”李瑁一听就火了,“啪”地拍了桌子,声音有些发颤,

“陛下是长辈,这都是看在惠妃娘娘的情分上,你们别瞎猜!”可到了夜里,李瑁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管家的话像根刺,扎在他心里,越想越难受。

他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杨玉环,她已经睡着了,眉头却微微皱着,像是也有心事。第二天,李瑁特意去了宫里,想找高力士问清楚陛下接连赏赐的缘由。

刚开口提了一句“陛下近来赏给王妃的东西”,

高力士就赶紧躬身行了个礼,语气带着几分含糊:

“寿王殿下,陛下的心意,奴才不敢随便揣测。

不过这些都是陛下的恩典,殿下照着谢恩就是了,别多想。”李瑁被噎得说不出话,心里的不安更重了,却只能闷闷地退了出去。又过了没多久,宫里就传了圣旨来。

传旨的太监拿着明黄色的圣旨,站在寿王府的正厅里,高声念道:
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寿王妃杨玉环,娴熟琵琶,

技艺出众,着即刻入宫献艺,为朕解闷。钦此!”李瑁赶紧上前一步,想替杨玉环推辞:

“陛下,王妃是女眷,入宫献艺……于礼不合,还请陛下收回成命!”传旨的太监打断了他的话,语气强硬:

“寿王殿下,这是圣旨,岂容推辞?

陛下说了,此举是为了惠妃娘娘——

惠妃娘娘生前也爱听琵琶,让寿王妃弹弹,也算是替陛下聊表对惠妃娘娘的思念。”李瑁没办法,圣旨难违,只能眼睁睁看着杨玉环换上素衣,跟着太监进了宫。杨玉环在偏殿里弹琵琶的时候,李隆基坐在上面的宝座上,

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,像黏在了她身上似的。

琵琶声悠扬婉转,时而清亮,时而低回,满殿的人都听得出神。

可刚弹到一半,“嘣”的一声,一根琴弦断了。杨玉环慌得赶紧站起身,手里还握着拨片,低着头请罪:

“陛下,臣妾该死,不小心弄断了琴弦,扰了陛下的雅兴。”李隆基却笑了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:

“无妨,一根弦而已,换一根就是。朕这里有新的弦,你且换上,接着弹。”

说着,就让旁边的太监去取新弦,还亲自从太监手里接过,递到了杨玉环面前。杨玉环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,那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赶紧缩了回去,

脸颊也悄悄红了,接过弦的时候,指尖都在微微发颤。“别慌,慢慢换,朕等着听。”

李隆基靠在椅背上,眼神里的炽热藏都藏不住,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。杨玉环定了定神,低着头快速换好弦,重新坐下,把曲子弹完。弹

完后,她依旧低着头,声音很轻:

“陛下谬赞了,臣妾的技艺粗浅,不敢和惠妃娘娘相比。”“你比她好。”

李隆基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清晰地传到了杨玉环耳朵里,殿里静得能听见她的心跳声。杨玉环退下之后,李隆基对高力士说:

“以后,每个月让她入宫三次,专门弹琵琶给朕听,其他人不用跟着。”高力士犹豫了,小声劝道:

“陛下,这么做会不会太显眼了?外面要是有人议论,对陛下、对寿王妃都不好。”“议论什么?”李隆基的语气一下子硬了起来,带着帝王的不容置疑,

“朕想听琵琶,召人来弹,天经地义。照朕说的办,出了什么事,朕担着!”李瑁知道这件事之后,夜里拉着杨玉环的手,眼眶红红的,声音都发颤:

“这哪里是献艺啊,这分明是……是把你往宫里引,我却拦不住。”杨玉环赶紧捂住他的嘴,轻轻摇头,眼里也泛了红:

“别说了,君命难违,咱们只能听着。你别担心,我会好好的。”李瑁看着她,眼泪差点掉下来,声音哽咽:“是我没用,身为你的夫君,却护不住你。”杨玉环伸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,小声说:“不怪你,这都是命。”宫里的宫女们私下里也在议论这件事。

这天,几个负责洒扫的宫女凑在角落里,声音压得很低:

“你们发现没?这三个月来,陛下没召过任何妃嫔侍寝,

连平日里常去的丽妃、华妃宫里,都没踏进去过一步,这可是开元年间头一遭啊!”“是啊,以前就算陛下因为惠妃娘娘消沉,也会偶尔召妃嫔过来伴驾,

现在倒好,除了处理朝政,就只待在寝殿里,要么就是召寿王妃入宫弹琵琶。”另一个宫女凑得更近了,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:

“我听陛下身边的小太监说,陛下每次听寿王妃弹琵琶,

都看得入神,连奏折都忘了批。你说陛下是不是……对寿王妃有别的心思?”话还没说完,高力士就从旁边走了过来,脚步声很轻,却让几个宫女瞬间僵住。

她们赶紧低下头,大气不敢出,生怕被高力士听见。

高力士看着她们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——

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陛下这是魔怔了,

可他是奴才,只能照着陛下的吩咐做,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
02

中元节的清晨,薄雾还没散,寿王府的朱漆大门就被叩响。

传旨太监捧着明黄色的圣旨,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,

一步步走进正厅,那圣旨展开时,丝绸摩擦的声响在安静的厅里格外刺耳:
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中元佳节,为武惠妃娘娘祈福荐亡,

特命寿王妃杨玉环入宫伴驾,于三清殿持斋诵经三日,以尽孝意。钦此!”

李瑁双手接过圣旨,指尖触到冰凉的圣旨套,止不住地发抖,连带着声音都颤了:

“公公,这祈福之事,宫里自有道士和嫔妃操持,

为何偏要玉环入宫伴驾?还要待足三日?”传旨太监脸上堆着程式化的笑,语气却没半分商量的余地:

“寿王殿下,这是陛下的旨意,奴才只负责传旨。

陛下说了,寿王妃是惠妃娘娘的儿媳,由她来祈福,更显孝心,也更合礼法。”李瑁还想再说什么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
他望着站在一旁的杨玉环,她垂着眼,素色的衣裙衬得她脸色发白,

指尖紧紧攥着衣角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
李瑁心里像堵了块石头,闷得发慌——

他太清楚陛下的性子了,这道圣旨,恐怕没那么简单。送杨玉环到宫门口时,李瑁紧紧抓着她的手,掌心的汗把两人的衣袖都浸得发潮。

他看着她的眼睛,语气里满是恳求与不安:

“你在宫里千万小心,凡事多忍一忍,别违逆陛下。

我就在府里等着,三日一到,我立刻来接你回府,一定。”杨玉环抬起头,眼眶红红的,却还是强扯出一丝笑:

“我知道了,你也别太担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
可她心里却像压了块铅,沉得厉害——

入宫前的不安,此刻越来越浓,像潮水似的裹住了她。杨玉环被宫娥引着穿过层层宫道,最终到了三清殿的偏殿。

殿里陈设简单,只有一张木床、一张桌案,连点装饰都没有。

刚坐下没多久,一个宫女捧着一套素色道服进来,躬身道:

“王妃,这是陛下让人特意送来的,说祈福需心诚,

穿素净的道服才显恭敬,也合三清殿的规矩。”杨玉环接过道服,布料粗糙,贴着皮肤有些发凉。

她换好衣服,坐在窗边,看着外面高高的宫墙,

墙头上的琉璃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像一道望不到头的牢笼。

她想起寿王府的庭院,想起院里的红梅和李瑁为她折花的模样,

鼻尖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挨到傍晚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三清殿里开始点起祈福的香烛,

烟气袅袅,带着淡淡的檀香味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,躬身传旨:

“寿王妃,陛下请您即刻前往宣政殿赴宴,

说是为您接风,也为明日的祈福仪式沾沾喜气。”杨玉环心里咯噔一下——祈福期间本该持斋吃素,怎么会突然设宴?

可她不敢推辞,只能跟着小太监穿过长长的宫道,往宣政殿走去。

一路上,宫灯次第亮起,映着路边的古树,

影子晃在地上,像张张怪脸,看得她心里发毛。到了宣政殿,殿门推开的瞬间,暖意和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
殿里只摆了一张小桌,桌上放着七八道菜,热气腾腾的,

李隆基正坐在桌旁,手里把玩着一只玉杯。

看到杨玉环进来,他抬了抬手:“来了?快坐下,菜刚做好,还热着。”杨玉环躬身行礼,语气带着几分谨慎:

“陛下,明日便是祈福仪式,按规矩应持斋吃素,今日设宴,是否不妥?”“祈福不急,先吃饭。”

李隆基拿起公筷,给她夹了一块水晶肘子,放在她面前的白瓷盘里,

“尝尝这个,这是你家乡蒲州的做法,

用冰糖慢炖了三个时辰,肉质酥烂,你肯定爱吃。”杨玉环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惊讶:“陛下怎么会知道臣妾家乡的菜?”李隆基笑了笑,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,却没明说:

“朕想知道的事,自然有办法知道。

你离家这么久,肯定想家了,尝尝这个,就当解解乡愁。”杨玉环看着盘子里的肘子,油光锃亮,可她半点胃口都没有。

她低下头,声音很轻:“陛下,臣妾不饿,还是先去三清殿准备祈福的事宜吧。”“必须吃。”李隆基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,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,

“你要是不吃,怎么有力气明日诵经祈福?

还是说,你连为惠妃娘娘尽孝的力气都不想费?”这话戳中了杨玉环的软肋,她没办法,只能拿起筷子,

夹了一小块肘子,小口小口地嚼着。

肉质确实酥烂,可她尝不出半点味道,只觉得嘴里发苦。等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下,殿门被轻轻关上,

只剩下他们两人时,李隆基从座位上站起来,一步步走到杨玉环面前。

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,把她整个人都罩住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“玉环,你真的以为,朕让你入宫,只是为了给惠妃祈福?”

李隆基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几分沙哑,却字字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。杨玉环心里一紧,赶紧低下头,手指攥着桌布:

“陛下自然是为了惠妃娘娘,为了尽孝心。”“不是。”

李隆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头,

目光里的炽热像火一样,几乎要将她灼伤,

“朕是为了自己。自从曲江池见过你,朕就没忘过你,朕想让你留在身边,留在宫里。”杨玉环用力挣扎,想推开他的手,声音带着慌乱:

“陛下,不可!臣妾是寿王妃,是您的儿媳啊!

这要是传出去,会乱了伦理,会被天下人唾骂的!”“儿媳?”李隆基冷笑一声,语气里满是不屑,

“朕是大唐的皇帝,天下的土地、百姓,都是朕的,朕想要的人,没有得不到的。

伦理?唾骂?那些不过是世人的虚礼,谁敢管朕的事?”杨玉环往后退了一步,后腰撞到了餐桌的边缘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
她看着李隆基眼中的占有欲,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:

“陛下,您不能这样!李瑁是您的儿子,臣妾是他的妻子,

您这样做,会伤了他的心,也会让朝野不安的!”就在这时,殿门被轻轻敲响,高力士低着头走了进来,

手里捧着一份帖子,声音压得极低:

“陛下,寿王府那边派人来送了帖子,说寿王殿下今夜要去城外的静安寺,

为惠妃娘娘彻夜诵经祈福,还让奴才转告王妃,

让她在宫里安心待着,不用惦记府里,也不用惦记他。”杨玉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像纸一样。

她太了解李瑁了——他从来不会出城过夜,更不会在她入宫的时候丢下她不管。

这分明是假的,是陛下逼他这么说的!“陛下,您是不是逼他了?您是不是用寿王府的安危威胁他了?”

杨玉环的声音发颤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,冰凉一片。“朕没逼他。”李隆基伸手拉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她疼,指节都泛了白,

“是他自己想通了,知道朕的心意,也知道君臣、父子的规矩,不敢违逆朕。”杨玉环用力想甩开他的手,挣扎着要往殿外走:

“陛下,您放开我!臣妾要回府,臣妾要去找李瑁,我不信他会这么对我!”“回不去了。”李隆基挥了挥手,门外立刻走进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女,

“来人,伺候王妃去内殿洗漱更衣,好生伺候着,别让王妃受了委屈。”两个宫女上前,一左一右扶住杨玉环的胳膊。

“不用你们碰我!”

杨玉环用力推开她们,眼里满是抗拒,

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常年干活的宫女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进内殿。内殿里放着一桶热水,宫女们不由分说地褪去她的道服,把她按进水里。

杨玉环挣扎着,眼泪混着水花掉下来,可宫女们像没看见一样,

动作麻利地为她洗漱,又拿出一套轻薄的白色寝衣,强行给她换上。洗漱完,杨玉环被送到李隆基的寝殿,推到床边。

她紧紧抓着被子,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连指尖都在发抖。

殿里很静,只能听见外面打更的声音,一下一下,敲在她的心上。李隆基走进来的时候,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。

他走到床边坐下,伸出手指,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,

语气带着几分戏谑,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:“怕吗?”杨玉环闭上眼睛,不敢看他,声音带着哭腔,几乎是哀求:

“陛下,求您了,等天亮之后,就让臣妾回寿王府吧。

臣妾以后再也不踏入皇宫半步,再也不惹您注意,求您了。”“不走。”

李隆基躺了下来,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,力道大得让她喘不过气,

“以后你就留在宫里,朕会封你为妃,让你住最好的宫殿,

穿最好的衣服,吃最好的东西,没有人敢欺负你。”“臣妾不要这些!臣妾只想回寿王府,只想和李瑁在一起!”

杨玉环在他怀里挣扎,可他的胳膊像铁箍一样,怎么也挣不开。“回不去了。”

李隆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,轻得像耳语,却带着冰冷的强势,

“李瑁已经同意和离了,过几日他就会把和离书送进宫来。

从此,你是朕的人,和他再无半点关系。”“他不会的!李瑁那么爱我,他绝不会同意和离的!”

杨玉环猛地睁开眼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“他会的。”

李隆基的语气很平淡,却透着帝王的威压,

“因为他是朕的儿子,朕说的话,他不敢不听。

就算他不愿意,也没有办法——

他是寿王,他的一切都是朕给的,朕要收回,易如反掌。”寝殿外,一个捧着纸笔的太监正站在廊下,烛火映着他的脸,神情严肃。

他手里的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写下一行字:

“戌时三刻,寿王妃杨玉环入陛下内殿侍寝。

查我朝开国以来典制,此为首次召外命妇侍寝,打破历代祖制,无前例可循。”到了子时,殿门被轻轻推开,一个宫女端着一碟桂花糕和一碗银耳羹走进来,

躬身道:“陛下,夜深了,该用些点心垫垫肚子,免得伤了脾胃。”李隆基叫醒怀里的杨玉环,伸手拍了拍她的背:

“起来吃点东西,空着肚子到天亮,会难受的。”杨玉环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:“臣妾不吃。”“吃一口。”

李隆基拿起一块桂花糕,递到她嘴边,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,

“你要是不吃,朕就把寿王府的管家召进宫来问话——

你知道的,朕想找个由头,很容易。”杨玉环心里一紧,她知道李隆基说到做到,只能张开嘴,咬了一口桂花糕。

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,却让她觉得更苦,苦得像吞了黄连。殿外的太监又低下头,在纸上添了一行:

“子时一刻,陛下命人给侍寝的寿王妃送点心与羹汤。

查历来侍寝惯例,妃嫔侍寝期间从无夜间进食之例,此为首例,需特别记录。”寅时的时候,天还黑得像泼了墨,连星星都躲进了云层里。

李隆基还没睡,他搂着杨玉环,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

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话:“你知道吗?朕当了四十多年皇帝,

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,宫里的妃嫔、各地进贡的女子,什么样的没有?

可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,只想和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,

哪怕不说话,心里也觉得踏实。”杨玉环没有回应,只是默默地掉眼泪。

眼泪落在枕头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,很快又被体温烘干,只留下淡淡的水渍。

她想起以前在寿王府的日子,想起李瑁牵着她的手在庭院里看花,

想起他们一起在月下弹琵琶,想起他为她描眉、为她煮茶……

那些日子明明那么近,仿佛就在昨天,可现在却像隔了万水千山,再也回不去了。到了卯时,天刚蒙蒙亮,远处传来了第一声鸡鸣。

殿外的太监又走了进来,手里捧着朝服,低声提醒:

“陛下,卯时已到,该起身更衣,准备上早朝了。”李隆基点了点头,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杨玉环,

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,语气难得带了几分温柔:

“你再睡会儿,不用早起。朕下了朝就来看你,让御膳房给你做些清淡的吃食。”杨玉环依旧没说话,只是把脸埋得更深,

紧紧闭着眼睛,不敢看他,也不敢想以后的日子。

她知道,从今夜起,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了,

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在寿王府里无忧无虑的杨玉环了。殿外的太监拿起笔,最后添了一行:

“卯时一刻,侍寝结束,时长共计五个时辰。

查历任唐帝侍寝记录,此时长为开国以来最长,打破此前所有记录,需载入史册。”

写完,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折好,放进一个锦盒里,

又仔细盖好盖子,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
晨雾渐渐浓了,把整个皇宫都裹了进去,仿佛要把昨夜的秘密,永远藏在这雾气里。

03

天刚蒙蒙亮,窗外的晨雾还没散,杨玉环就醒了。

她侧躺在床,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,昨夜的屈辱和恐惧还压在心头,连呼吸都觉得沉重。

就在这时,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晃过——

那是寿王府的侍卫,身上的衣袍她再熟悉不过。

她心里猛地一紧,挣扎着要下床,想喊住那侍卫,

把自己的遭遇说给他听,让他转告李瑁。

可脚刚沾地,守在床边的宫女就上前一步,轻轻按住了她的胳膊:

“王妃,陛下有旨,您醒后不可随意走动,也不许和外面的人接触。”

杨玉环的动作僵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侍卫在宫门口停下,

似乎想往里探看,却被守门的侍卫长拦住。

两人说了几句话,侍卫长脸色一沉,

挥手让几个士兵把他架走,侍卫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,最终还是被拖远了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杨玉环的脸颊往下掉,她捂着脸,声音哽咽:

“他来了……他还是来救我了……”就在这时,殿门被推开,李隆基走了进来。

他穿着明黄色的常服,看到杨玉环坐在床边哭,眉头微微皱起:

“怎么哭了?是在这里住得不舒服?”杨玉环赶紧放下手,抓住他的衣袖,膝盖一软就想跪下,眼里满是哀求:

“陛下,求您了,让臣妾见李瑁一面吧,就一面!我有话要跟他说,求您了!”李隆基伸手把她扶起来,轻轻拉开她的手,语气带着几分冷淡:

“不见。就算见了,也改变不了什么,徒增烦恼而已。”
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先吃早膳,吃完了,朕带你去个地方。”早膳很丰盛,摆了满满一桌子,有玉环以前爱吃的水晶包、杏仁粥,

可她哪里吃得下,只勉强喝了两口粥,就放下了筷子。

李隆基也没勉强,让宫女收拾了碗筷,带着她出了殿门,坐上了马车。马车走了半个时辰,最终停在了大明宫西侧。

杨玉环跟着李隆基下车,抬头一看,眼前是一座崭新的道观。

道观的门楣是朱红色的,上面挂着一块匾额,

写着“太真观”三个烫金大字,字体浑厚,一看就是名家手笔。“这是太真观,是朕特意让人给你建的。”

李隆基指着道观,语气带着几分自得,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。杨玉环愣住了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:“为臣妾建的?”“嗯。”李隆基点点头,伸手揽住她的肩膀,

“你以后就住在这里。对外,朕会下一道圣旨,说你感念惠妃娘娘的恩情,

自愿入观修行,为她祈福三年。这样,既全了你的孝心,也不会有人说闲话。”杨玉环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

她终于明白,这哪里是什么“全孝心”,

分明是要把她和李瑁彻底分开,把她囚禁在这里,让她永远见不到李瑁!

她猛地推开李隆基的手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:

“陛下,您这是在囚禁臣妾!您这是用祈福当借口,断了我和李瑁的念想!”“是保护你。”

李隆基的语气软了些,伸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泪,指尖带着几分冰凉,

“你想想,若是现在让你回寿王府,天下人会怎么说你?

他们会说你是勾引公公的妖妇,会戳你的脊梁骨,会让你和李瑁都抬不起头。

朕这么做,是在护着你。”他握住杨玉环的手,语气郑重:

“以后,只有朕能护着你。谁也不敢欺负你,谁也不敢说你的闲话。”杨玉环没有说话,只是低着头,眼泪掉在地上,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痕。

她知道,自己再怎么反抗也没用,李隆基是皇帝,他说的话就是规矩,她只能认命。另一边,李瑁得知杨玉环要入太真观修行的消息,整个人都疯了。

他从侍卫嘴里听到消息时,正在府里翻看以前和玉环一起画的画,

手里的画笔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墨水染黑了画纸。

他连鞋都没顾上穿好,就骑着马往皇宫跑,一路上跌跌撞撞,好几次差点从马上摔下来。到了皇宫门口,他不顾侍卫的阻拦,闯进宫里,一路跑到大殿。

看到李隆基坐在龙椅上,他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

头“咚咚”地往地上磕,额头很快就红了,甚至渗出血丝:

“陛下,求您了!放玉环回来吧!她是臣的王妃,

是臣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,您不能这样对她,不能这样对臣啊!”李隆基坐在龙椅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语气没有半点波澜:

“李瑁,朕已经下了圣旨,杨玉环是自愿入观修行,

为惠妃娘娘祈福,这是她自己的意思,你别再在这里闹了,成何体统?”“她不会自愿的!”

李瑁猛地抬起头,眼里布满了红血丝,声音嘶哑,

“她那么想回府,那么想和臣在一起,怎么会自愿去道观修行?

是您逼她的!是您用强权逼她的!”“放肆!”

李隆基猛地拍了一下龙椅,声音陡然提高,

“朕是皇帝,朕的决定就是天意!你敢质疑朕?

再在这里胡闹,朕就废了你的寿王爵位,把你贬为庶民,让你永远见不到杨玉环!”李瑁的身体剧烈地发抖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最终还是咽了回去。

他知道,李隆基说到做到,他若是再闹,不仅救不出玉环,连自己都会搭进去。

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地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“退下!”李隆基挥了挥手,语气里满是不耐烦。旁边的太监赶紧上前,架起李瑁的胳膊,把他往外拖。

李瑁挣扎着,回头望着龙椅上的李隆基,眼里满是绝望,却最终还是被拖出了大殿。走出大殿,李瑁正好碰到高力士。

高力士手里捧着一个锦盒,像是要去给李隆基送东西。

李瑁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冲过去抓住高力士的袖子,

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:“高公公!求您了!

您在陛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,陛下最听您的话,

您帮我劝劝陛下,让他放玉环回来吧!求您了,我给您磕头了!”高力士赶紧把他扶起来,轻轻推开他的手,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:

“寿王殿下,您快起来。奴才只是个伺候陛下的奴才,

陛下的心意,不是奴才能改变的。您就别再执着了,这事……已经成定局了。”李瑁看着高力士决绝的眼神,知道自己再求也没用,

只能失魂落魄地松开手,一步步走出皇宫。他没有回王府,而是骑着马去了太真观。

到了观门口,他翻身下马,想往里走,却被守门的道士拦住。

道士穿着青色的道袍,双手合十:“寿王殿下,陛下有旨,

太真观即日起禁止任何人入内,除非有陛下的特许。您还是请回吧。”李瑁没有走,只是在观外的老槐树下坐下。

他想等,等玉环出来,等道士换班,哪怕只能远远看她一眼也好。

太阳从东边升到头顶,又从头顶落到西边,

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,道观里亮起了灯,他还是没等到玉环的身影。其实,杨玉环在观里的窗边早就看到他了。

她从早上就坐在窗边,盯着观外的老槐树,看到李瑁过来,

看到他被拦住,看到他坐在树下等。

她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,却只能忍着。

直到傍晚,她实在忍不住了,跑到墙边,对着外面喊:“寿王!李瑁!”李瑁听到声音,猛地站起来,跌跌撞撞地跑到墙边,贴着墙根喊:

“玉环!是你吗?你还好吗?他们有没有欺负你?你在里面吃得好吗?”“我还好,你别担心。”

杨玉环的声音带着哭腔,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崩溃,赶紧强忍着眼泪,

“你别再来了,回去吧,好好过日子,别再惦记我了。”“我不回去!”李瑁用拳头捶着墙,声音嘶哑,

“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!我会去找大臣们求情,

我会求陛下,总有一天,我会带你回王府的!”“别了,李瑁。”

杨玉环的声音越来越远,她转身往观里走,每一步都像灌了铅,

“我们的缘分……已经尽了。”回到观里的寝殿,杨玉环坐在窗边,看着外面的月亮,眼泪无声地掉下来。

她想起以前和李瑁在王府里赏月的日子,

那时的月亮也是这么圆,可那时的她,是笑着的。到了晚上,李隆基来了。

他一进观,就让守在门口的道士和宫女都退下,

整个太真观里,只剩下他和杨玉环两个人。他走到杨玉环面前,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道服上,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领口,

语气带着几分暧昧:

“在这里住了一天,还习惯吗?道观里的饭菜,是不是不如宫里的可口?”杨玉环低下头,声音很轻:“还好,有吃有住,已经很好了。”李隆基笑了笑,伸手抬起她的下巴,让她看着自己:

“今夜,你不用再换寝衣了,就穿这身道服。”

他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,眼神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。杨玉环的身体僵了一下,随即又放松下来。

她抬起头,看着李隆基,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抗拒,

只剩下满满的无奈,还有一丝认命的疲惫。

她沉默了片刻,轻声问:“不知……陛下想要奴家,如何伺候您?”

04

李隆基闻言,指尖顿在她脸颊上,眼底的炽热又深了几分,

却没立刻动作,只是盯着她的眼睛:

“你既已认了,便该知道,在朕身边,只需顺着朕的心意就好。”

说罢,他转身走到窗边,抬手推开半扇窗,

夜风裹着道观里的香火味飘进来,吹得烛火晃了晃。“太真观虽偏,却比宫里清静,没人敢来打扰。”

李隆基的声音比之前柔和些,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

“今夜之后,你便是朕的人,对外虽称修行,内里的名分,朕自会给你。”杨玉环垂着头,手指攥紧了道服的衣角,布料粗糙的纹理硌着掌心,

让她勉强保持着清醒。她没接话,只是默默听着,

心里清楚,此刻再多说,也不过是徒劳。李隆基转过身,一步步走到她面前,弯腰伸手,将她打横抱起。

杨玉环的身体僵了一下,却没挣扎,只是闭上眼,将脸埋在他的衣襟里。

他的衣襟上沾着龙涎香,和寿王府里熟悉的熏香截然不同,

陌生的气味让她鼻尖发酸,却不敢哭出声。寝殿里的烛火还亮着,李隆基把她放在床上,

伸手褪去自己的常服,露出里面的素色中衣。

他俯身下来,手指刚碰到杨玉环道服的领口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

紧接着是高力士压低的声音:“陛下,紧急军情,边关八百里加急,

说是吐蕃兵犯松州,前锋已过墨离军,守将求陛下即刻定夺!”李隆基的动作猛地停住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
他抬头看向殿门,眉头皱得紧紧的:“军情为何不早报?”“刚送到中书省,裴相不敢耽搁,立刻让奴才送来。”

高力士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,

“松州是西疆门户,若是丢了,吐蕃就能长驱直入,裴相说,这事耽误不得。”李隆基沉默了片刻,起身走到床边,伸手拉过被子,盖在杨玉环身上,语气沉得像夜:

“你在这里等着,朕去处理完军情就回来。”

说罢,他快步走到殿门,拉开门跟着高力士走了,

殿门合上的瞬间,还能听见他吩咐太监备马的声音。杨玉环躺在床上,睁着眼看着帐顶,心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庆幸——

至少此刻,她能暂时摆脱那让她恐惧的处境。

可这庆幸没持续多久,又被更深的不安取代:

吐蕃犯边是大事,李隆基处理完军情,会不会还回来?

她在这里多待一天,就多一天的煎熬,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太真观?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的天渐渐亮了,烛火早已燃尽,只剩下满地的烛泪。

杨玉环起身下床,走到窗边推开窗,清晨的雾气还没散,

道观里的道士已经开始洒扫,扫地的竹扫帚划过青石板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就在这时,一个小道士端着托盘走过来,托盘里放着一碗粥和一碟咸菜,

他走到寝殿门口,躬身道:“杨道长,该用早膳了。”杨玉环接过托盘,轻声问:“陛下……昨夜没回来?”小道士愣了一下,随即摇头:

“回杨道长,昨夜陛下跟着高公公去了中书省,奴才听守门的侍卫说,

陛下一夜没歇,天不亮就去了紫宸殿召集群臣议事,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”杨玉环点点头,没再说话,端着托盘走到桌旁坐下。

粥是白米粥,咸菜是普通的萝卜干,比宫里的早膳差远了,可她却吃得比昨夜安稳些。

刚吃完,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,她以为是李隆基回来了,

心里一紧,抬头却看见高力士走了进来。

高力士手里捧着一个锦盒,躬身道:

“杨道长,这是陛下让奴才送来的,说是给您解闷的。

另外,陛下还说,松州军情紧急,他近日要在宫里处理政务,

怕是没时间来看您,让您在观里安心住着,缺什么就跟奴才说。”杨玉环接过锦盒,打开一看,里面放着一把琵琶,

正是之前李隆基赏给她的那把“绕梁”。

她指尖碰了碰琴弦,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在寿王府弹琵琶的日子,眼眶又红了。“多谢陛下费心。”杨玉环把锦盒合上,声音很轻。高力士看着她的模样,叹了口气,犹豫了片刻,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:

“杨道长,奴才多嘴劝您一句,陛下对您的心意,您该明白。

如今您既入了太真观,就别再想以前的事了,

顺着陛下的心意,对您、对寿王殿下,都好。”杨玉环低下头,没接话。

高力士知道她听进去了,也不再多言,躬身退了出去。接下来的日子,李隆基果然没再来太真观。

杨玉环每天除了在观里散步,就是坐在窗边弹琵琶,

琵琶声里满是愁绪,连道观里的道士听了,都忍不住叹气。

她偶尔会在窗边看到李瑁的身影,他还是像以前一样,

在观外的老槐树下坐着,从日出等到日落,却从不靠近门口,也不喊她,只是默默坐着。每次看到李瑁,杨玉环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,却只能忍着,

不敢开窗,不敢出声——她怕自己一开口,就会忍不住跟他走,更怕连累他。就这样过了一个月,这天傍晚,杨玉环正在弹琵琶,

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,比平时的道士脚步声重些。

她停下拨片,抬头看向殿门,只见李隆基走了进来,

身上还穿着朝服,显然是刚从宫里过来,连衣服都没换。李隆基走到她面前,伸手拿起琵琶,放在桌上,语气比之前温和些:

“这些日子,委屈你了。

松州的军情总算稳定了,吐蕃兵已经退了,朕也能腾出时间来看你了。”杨玉环站起身,躬身行礼:“陛下处理国事辛苦,不必特意来看奴家。”李隆基伸手扶住她,让她坐下,自己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看着她:

“朕知道你在观里闷,今日来,是有件事跟你说。

朕已经让人拟了圣旨,再过几日,就昭告天下,

说你修行期满,德行兼备,朕特召你入宫,封为‘太真妃’,住兴庆宫的沉香亭。”杨玉环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惊讶:“陛下要封我为妃?可我……”“你不用多说。”

李隆基打断她的话,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,

“朕说你可以,你就可以。

至于朝臣那边,朕已经跟裴相他们商量过了,他们虽有异议,却也不敢违逆朕的意思。

你只需安心等着,到时候朕亲自来接你入宫。”杨玉环看着李隆基坚定的眼神,知道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没用,只能低下头,轻声应道:

“奴家遵旨。”李隆基见她应了,脸上露出笑容,伸手握住她的手:

“这才对。朕已经让人把沉香亭收拾好了,里面的陈设,

都是照着你喜欢的样子布置的,还有你爱吃的蒲州点心,

朕也让御膳房的厨子学了,以后你在宫里,想吃什么、想要什么,都跟朕说。”杨玉环的手被他握着,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不自在,却不敢抽回,只能默默听着。又过了几日,宫里果然传来圣旨,昭告天下,封杨玉环为太真妃,择吉日入宫。

消息传到寿王府,李瑁正在书房里翻看以前和杨玉环一起写的诗,

听到消息后,他手里的书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整个人僵在原地,半天没动。管家赶紧上前,想把书捡起来,却被李瑁拦住。

他蹲下身,双手抱住头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

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,滴在书页上,晕开了上面的字迹。“王爷,您别太伤心了,这都是命啊。”管家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无奈。李瑁没有说话,只是一个劲地哭。

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杨玉环彻底成了父皇的妃子,

成了他的母妃,他们之间,再也没有半点可能了。入宫那天,李隆基亲自坐着龙辇来太真观接杨玉环。

她穿着华丽的妃嫔礼服,头戴金钗,身上的绫罗绸缎泛着光泽,

和在太真观里穿的道服截然不同。

李隆基牵着她的手,把她扶上龙辇,龙辇缓缓驶动,穿过层层宫道,往兴庆宫而去。一路上,宫女太监们都跪在地上,高呼“太真妃千岁”,

声音整齐划一,却没让杨玉环觉得高兴,反而觉得更加孤独。

她掀开龙辇的帘子,往太真观的方向看了一眼,

只见李瑁站在观外的老槐树下,穿着素色的衣服,远远地望着她,眼神里满是绝望。

杨玉环赶紧放下帘子,闭上眼睛,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。

她知道,这一眼,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。

05到了兴庆宫的沉香亭,里面果然布置得极为奢华,

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,墙上挂着名家字画,桌上摆着各种珍宝,

连熏笼里燃的,都是她以前在寿王府偶尔用过的百合香。

可这熟悉的香气,却没让她觉得温暖,反而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日子。“喜欢这里吗?”李隆基从身后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,语气带着几分得意。杨玉环点点头,声音沙哑:“多谢陛下费心。”“只要你喜欢就好。”李隆基的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摩挲,

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处,没人敢来打扰你。朕会常来看你,陪你弹琵琶,陪你赏花。”接下来的日子,李隆基果然天天来沉香亭,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杨玉环身上。

他不再召其他妃嫔侍寝,甚至连朝政都交给了裴相等人处理,

每天只在上午去紫宸殿待一个时辰,其余时间都陪着杨玉环。宫里的人都看出来了,陛下是彻底迷上了太真妃。

以前还敢私下议论的宫女太监,现在连话都不敢多说,生怕惹得陛下不高兴。这天晚上,李隆基和杨玉环在沉香亭里饮酒赏花。

月光洒在庭院里,牡丹开得正盛,花瓣上沾着露水,泛着光泽。李

隆基拿着酒杯,递给杨玉环:“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,你尝尝,味道不错。”杨玉环接过酒杯,轻轻抿了一口,酒液甘甜,却带着几分涩味。

她放下酒杯,看着庭院里的牡丹,轻声说:

“陛下,奴家想起以前在寿王府,也种过牡丹,

每年这个时候,寿王都会摘一朵最大的,插在奴家的发间。”李隆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手里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,酒液洒了出来:

“你还在想他?”杨玉环心里一紧,赶紧低下头:“奴家不敢,只是随口一提。”“以后不许再提他!”李隆基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,

“你现在是朕的妃子,是太真妃,不是寿王妃,以前的事,都忘了!”杨玉环不敢再说话,只是默默点头。

李隆基看着她的模样,心里的怒意渐渐消了些,伸手把她搂进怀里:

“朕不是故意凶你,只是不想让你再想以前的事。

朕会对你好,比任何人都好,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。”杨玉环靠在他的怀里,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掉眼泪。

她知道,李隆基是真心对她好,可这份好,却是建立在她和李瑁的痛苦之上,

是建立在违背伦理的基础上,她这辈子,都注定要活在愧疚和不安里。而李隆基对杨玉环的宠爱,还在不断升级。

他为了让她吃到新鲜的荔枝,特意让人开辟了从岭南到长安的快马通道,

让荔枝在摘下后的三天内就能送到长安,为此累死了无数的马匹和驿卒。

他还为她谱写了《霓裳羽衣曲》,让宫里的乐师日夜排练,只为博她一笑。史官在记录这些事情的时候,忍不住在史书上写下:

“玄宗晚年,宠信太真妃杨玉环,荒于朝政,

创历代帝王宠妃之极致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”可李隆基却不管这些,他只知道,有杨玉环在身边,他就觉得开心,就觉得踏实。

他甚至忘了以前对武惠妃的思念,忘了朝堂上的纷争,

忘了天下百姓的疾苦,眼里心里,只剩下杨玉环一个人。而杨玉环,在最初的恐惧和愧疚之后,也渐渐习惯了宫里的生活。

她知道,自己无法反抗,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。

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她会想起寿王府的庭院,

想起李瑁为她折花的模样,想起他们一起在月下弹琵琶的日子,

那时的月光,比宫里的月光,要温柔得多。可这些回忆,终究只能藏在心底,再也无法实现。

她看着身边熟睡的李隆基,看着他眼角的皱纹,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——

她恨他夺走了自己的幸福,却又感激他对自己的宠爱;

她想逃离这座华丽的牢笼,却又知道,自己早已无处可去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落在床榻上,映着两人的身影。

这座大明宫,这座繁华的长安城,见证了唐玄宗李隆基对杨玉环的极致宠爱,

也见证了一段违背伦理、却又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。

而李隆基为杨玉环创下的那些记录,无论是侍寝时长,

还是宠妃的规格,都成了后世帝王无法逾越的鸿沟,永远留在了史书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