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区的健身器材区总聚集着闲聊的老人。张大爷和李大爷同龄,退休前一个在机关单位,一个在工厂车间,如今每月养老金差着两千多。张大爷摩挲着不锈钢扶手叹口气:“都是干了一辈子,咋领钱时就分出了三六九等?”
养老金的本质,该是对劳动岁月的共同回馈。就像长跑终点的补给站,无论跑者穿的是名牌跑鞋还是布鞋,只要完成了全程,都该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能量。可现实里,这条补给线却像被划了无形的线——有人捧着厚实的信封,有人攥着薄薄的票子,不是因为谁跑得更快,只是因为出发时站的位置不同。
工厂里的老王退休前是技术能手,手上的老茧比勋章还亮,可每月的养老金刚够药费和菜钱。他常说:“我不眼红谁拿得多,就是觉得,凭啥我拧了四十年螺丝,不如人家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的?”真正的不公,从不是差距本身,而是差距的成因——不是基于贡献大小,而是困在身份的藩篱里。
统一标准,不是要削平所有差异。就像工龄长短、缴费多少,本该影响养老金的厚薄,这是对多劳多得的尊重。但那些因单位性质、编制身份划出的鸿沟,却像横在公平路上的坎——同样是为社会添砖加瓦,有人盖的是“体制内”的墙,就分得更多阳光;有人砌的是“体制外”的院,就只能守着背阴的角落。
养老金的数字里,藏着社会对劳动的态度。当一位环卫工人和一位机关干部同样走过退休年龄,他们领到的钱,该丈量的是岁月的长度、贡献的重量,而不是身份的标签。让养老金回归“劳动回馈”的本质,少些“身份定价”的偏见,才能让每个老人在暮色里,都能挺直腰杆说一句:“我这辈子,值了。”
统一标准或许不是一蹴而就的事,但至少该朝着这个方向走——让养老金的刻度,只刻着劳动的深浅,不刻着身份的贵贱。毕竟,每个为生活打拼过的人,都该在晚年得到同等的尊重与安稳。